萨摩耶介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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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1/10/18 18:09:00

你先这么想:

建筑肯定是不知道自己多重的,他们以为人知道,人看上去什么都知道。

但人大部分时间也是懵的,

人给金字塔测过重,好奇心驱使他们整合了信息和数据,任务性压迫他们给出了严密的计算过程,测算出的重量是一个有意义又无意义的数字,在论文的第15页第4行,夹一个≈。

人也给小区门口的岗亭测过重,成本计算中有一个表格要填,评审会议上烟雾缭绕,每段发言里都有几秒钟的沉默,敲定下来的数字僵硬有序,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,带一个签名。

这个时代什么都可以计算,对数字的崇拜超越了过去每一个时代,像一束火苗,过去从地狱烧到天堂,现在熊熊在象限和区间里,

我们假扮这个世界的丈量者,在自然面前无所适从,便对自己的创造耿耿于怀。

用称重去丈量建筑,就像用价格去丈量菠菜,不是物体的第一属性,在近日的采访中,对于这一标准,菠菜不仅不认可,甚至还有一丝愤怒。

然后你这么想:

建筑称重真正的度量衡或许不是传统意义的重量,应该更偏向于它的第一属性,极有可能是信息量。

信息量是交互的,也是一直变化的,所以建筑的重量也一直在变化。它不随着建筑的落地而陡增,不随着建筑的消亡而四散,存在过的建筑都弥散着信息量,它们的重量在历史的进程里上上下下、上下上下、忽上忽下、上去下不来。

玛雅金字塔在年科考队靠近的时候最重,公元前八世纪次之;

亚历山大灯塔在年体重超出陆地的承受能力,滑向海底;

圣索菲亚大教堂在摧毁、重建、加建、改名、易主的时候不断创造重量奇迹;

巴黎圣母院从来不曾减轻过;

北京古城墙在梁思成叹气的时候最重;

柏林墙被推倒的时候最重;

胡佛大坝在第个人牺牲的时候最重;

萨伏耶别墅在「建筑的五点要素」出版的时候最重;

流水别墅在峭壁得以保存的时候压向地球;

金贝尔艺术馆在路易斯康抬头望向拱券的时候重过一切;

帝国大厦未落成,但在工人排排坐,摄影师按下快门时重量已经达到峰值;

世贸双子塔在上午重达史无前例;

51区在报纸上很重;

颐和园在地摊文学杂志上很重;

上海老洋房在两次房地产狂欢中重量直上云霄,居高不下。

一年里第三次装修的三室两厅在邻居报警的时候最重。

现在你这么想:

信息量在变化,在爆炸,在打碎重塑、新旧交替,因此建筑物的重量也在人声鼎沸中拉高走低,坐立不定。

信息量也在被强调的同时被弱化,被展示的同时被掩埋,如同正弦函数一样的信息量曲线应该是建筑称重最直观的数字模型——永远在波动,一直在着陆。李布斯金认为文字是建筑永恒的一部分,是意识到了文字本身的重量远远盖过他手中的犹太人博物馆,打碎的六芒星无比沉重,坠落在每一个脑海,没有门,没有直角,光洒进来的时候光最重。

一直被我们打碎的重量没有遁去,相反永远飘散在人间,在我们的炯炯里,在我们的滔滔中,因为时不时的总有一个人在一群人面前指着一处*土说道:「蜀山兀,阿房出,差不多就出在这个位置。」

茶叶人手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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